当我回到吹箫巷的时候,马老倌,一枝花和瞎子又出现了。
老头和老太没追究我为什么不出摊的事情,当然也没真的弄死我。
只有瞎子见不着孙女,已经急得上火了,见我回来便忙问缘由。
我想起走的那天给他留了张纸条,又才想起来他看不见,赶忙解释之后,嘴上连连说:“没事,刀客应该是个靠谱的人。”
在冥界精英大会中,各地代表团明确了未来四年的大致发展方向——以“人”为本,与时俱进。
为了与时俱进,马老倌和一枝花忙着研究新的菜色,他们有条不紊按步就班。
“天雷行动”就像从来没有发生过。它好似一坨堆在墙角的垃圾袋,散发出不甘的臭气。纵然怨念强烈,还是没能撑到第二天。
现如今,雷总可能还沉浸在大仇得报的快感里。
倘若有朝得知真相,他空洞的眼不知会不会变得更空洞?
顺便说一句,你是否还记得最开始我跟你说过:
买酒的不能吃肉,买肉的不能喝酒。
这是规矩,吹箫巷的规矩。
从前有个人,又想喝酒又要吃肉,结果他死了。
没错!这人就是雷总他爹。 四十章
大佬路过吹箫巷,破天荒的光顾了麻园一枝花的摊子。
不过,他依旧坚守阵地,没买酒,只拿了一杯杨梅汤。
而后他头都没偏,径自穿行而去。
我看见巷子深处有点火光,是稳重的大叔。
他点燃一支烟递给大佬,大佬深吸一口,把烟吐到头顶上方。
看着他吐出他的心事,饮尽手中的酸甜。丢弃的杯子,滚入了黑暗,那个我从来不敢去的地方......
不知为什么,我突然心生失落,感觉大佬要离开了,因为背负的太多,因为要做的太多。一个真正的汉子即将远走,他会到一个没有吹箫巷,没有烧烤,没有猪手鸭舌,没有可以去逃避寂寞的地方。
某天清晨,我收到了礼物—— 一大碗方便过桥米线和一只迷你小警灯。
我小心翼翼的端详之后,发现这不是粥懂的报复,上面有张纸条写着“有困难找大佬”。
后来我看了张报纸才知道,就在我与老子第二次旅行之际,黑夜行者带领他的部下攻陷了第一、二、三、四城管大队。办公楼玻璃均被砸破,大门还被涂上了“办证”字样。
这个反人类的恐怖分子显然低估了人民警察的能力。
他们不再表示最强烈的遗憾,将满腔愤慨付诸行动。
72小时就断送了黑夜行者的复仇之路。
这几天本地新闻里都在滚动播出一档警方节目“雷霆纪实”,那里面都是大佬棱角分明的脸。大佬!不对,现如今应该称呼他—— 黑夜行者。他仰着头,没有蛤镜,表情依旧冷酷。
“你们这种恐怖行为破坏了社会和谐,严重危害社会的发展和人民的人生财产安全。你有什么想说的吗?”
大佬站定,望着镜头,嘴角挂着意味深长的笑 :
“送你四个字—— 黑车难保养!”
他说的什么,我听不懂。
觉得他和粥懂很像,都是艺术家。只不过后者是伪的。
我突然又不觉得失落了,感觉大佬还会回来的:因为背负的太多,因为要做的太多;一个没有吹箫巷,没有烧烤,没有猪手鸭舌,没有可以去逃避寂寞的地方,是一个多么荒凉的世界啊,落叶终会归根的...... 四十一章
我也不是每天都想去吹箫巷。
你知道,人总是有惰性的。
躺在床上无意义的冥想,眼神炯炯,但什么也看不穿。
对街依旧有犬吠,红姑仍然摇动她的蒲扇。
冬夜的风吹远对街阁楼的打骂声,却迎来了路人甲的哭喊:“小燕啊!我错了,是她先勾引我的,我根本不爱她。”
大佬威严犹存,他的位置没敢人坐。
鱼盆以前坐的位置,也是空的。
今日生意淡,我漫步在巷子里。
江湖一盏灯在风里飘。
梆子声响三长两短,流浪了数月的两个人回家了......
曾经有人说,我是360°无死角的男人,我觉得她们的评价很中肯。
直到我方才不幸看见刀客取下他的头盔,轻轻地吻上瞳灵的额头......
事实上我跟刀客经常见面,但是他的样貌是另一个吹箫巷未解之谜。因为,他的头盔只摘下过一次——那一日我们在楼道外替天行道,他的头盔被一枝花借来使用,由于场面太混乱我自始至终没来得及瞧。
看见我的小妹妹被人搂在怀里,心里又苦又甜。
我想起了长梦里面的和尚和狐狸,他们此生错过了,到底还会不会有来生?
我想离开,但是偷窥欲让我挪不动步子。
哥并不羡慕,真的!也不嫉妒......只是恨!
瞳灵没有选我,是对的。
瞎子欢喜得很,他溺爱孙女,自然也接受刀客。
“我一直都很羡慕在精神病院待过的人,更器重逃出来的。”
瞎子一次都没找对方向:“我能问你一个问题么?”
“别问我什么是江湖就行。”刀客在另一头淡淡地说。
瞎子觉得甚妙,喝高了吟起诗来:
试问闲愁都几许?一川烟草,满城风絮,梅子黄时雨......
哥真心笑了,心中默念:瞎子不识愁滋味,为赋新诗强说愁。
此后的某一天晚上,我跟马老倌在摊前聊起来的时候。才知道瞎子的事,觉得当时看轻了他:话说,瞎子3岁的时候生了场重病,发了一个星期的高烧,救活过来的时候他就能看见死人了,不仅能看见死人还能知道人什么时候死。小时候他经常对着空气说话,笑,还经常跟他爹他妈讲,他看见去世多年的人坐在某处,或者正在做某事。
有一次他们一家人座车去探亲。山路颠簸,转弯也很多,行到傍晚时,5岁的他挣脱他妈的怀抱,冲到司机旁边,用手指着某处对司机大喊:“前面有好多死人,你看!”司机一下就毛了,一脚刹车,整车人差点没从半山腰上给扔下去......
瞎子一家就被撵下车,这算是客气的了。她妈知道他有这毛病,没多说话。他爹老李一向都烦他的一惊一乍,于是就朝死里揍了一顿。没法子还是要往前走,好在不远处就是个镇子,先找个地方过夜,第二天还能再重新转车。于是,老李一家子,小的哭大的骂,推推搡搡转过一个山涧的大弯......
你猜怎么着?撵他们的那辆车就停在不远处,不动了,有些人还下了车站在路边。路,就只有一条,这一家三口臊眉耷眼的往前,靠近之后瞎子他爹傻眼了,他娘吓也尿了。
只见路边大榕树上挂着4个人,像是一家子自杀来着,也不知是怎么爬上去的,才刚刚死透......
这件事是一个导火线,2年之后瞎子就被亲生父母抛弃了......
成年的瞎子更多了能耐,天赋异禀的他依旧乐观,也有一副热心肠。他经常跟人说,人家要倒霉的事情,还教别人怎样躲过灾祸。虽然出发点是好的,但是那个年头弄这些,完全就是在挑战社会认知的极限。终于,瞎子被人给检举,扫了八年的牛棚......
瞎子阅尽天下愁苦,也悟出了些道理,他身心俱疲。眼睛是心灵的窗户,为了不让忧愁从眼中溢出,影响了自己和别人。在牛棚第八年的某天晚上,瞎子自抠了双眼,不再看人间事。也就是在那天晚上,他被前来镇子里找“降头材料”的一枝花的大姐“一枝梅”给救了。他的两只眼珠,也就顺理成章的成了药引,就这么一直被“一枝梅”保管着。
四十二章
自从老庄和老子在我生命中出现之后,我开始重新审视起自己的人生。觉得这20多年算是白活了。
每当我想起窗外的大漠、新月下的戈壁、冰川里的古代飞船和狮子座流星雨时,就觉着生活特别美好。那些鸡毛蒜皮的事情和苦恼,比起这无垠的宇宙,广袤的大地来说就根本不算个事。莫名的自信心又回到了我的身边,朕也觉得自已是一个爱科学的好青年了。
老子曾经试图拉我入伙,讲解尖端的前沿科技和基础宇宙概念,但是由于哥的阅历有限,每次都如听天书。
其实,我对这些不太感兴趣。毕竟每天在吹箫巷里见识的要比这些“数据”有趣得多。哥之所以愿意和他同行,是因为他对源场能量的研究——在我看来,吹箫巷里确实有一种古老的的精神意识能量,现有的科技和认知与它是一条平行线,属于两个范畴。
老子太理性,吹箫巷太感性。
老子可以利用古玉来实现复制,也可以利用因果律武器杀死强大的昴宿星蜥蜴人。但他们依旧摆脱不了死亡,依旧进入不了真正的精神层面。
单用光子和bose子的概念来解释吹箫巷,是行不通的。
不过我还是零星记得一些有意思的,写下来大家分享:
我会告诉你,秦始皇的天问,是老子的师傅“老胖子”送他的18岁生日礼物么?
我会告诉你,中空的月亮是一个废弃的空间枢纽么?
我会告诉你,太阳系边缘有一个古柏带,在那里有各星系文明通往地球的虫洞么?
我会告诉你,女娲是来自昴宿星团的蜥蜴人么?
我会告诉你,亚丁湾的“星门”与罗布泊是相连的么?
我还会告诉你,通古斯大爆炸是因为罕见的,5个平行世界不稳定的交错而产生的么?
我还能告诉你,我们的基因为了适应突然而来的变化,已经开始慢慢解锁了么?
(秦始皇的天问:传说中秦始皇的一把神秘佩剑。)
(中国军队为何在亚丁湾护航?神秘的地中海和印度洋中是否真有时空之门?西伯利亚百年前的爆炸,是天意还是人为?敬请感兴趣的朋友,自行搜索。) {:3_105:}{:3_105:}{:3_105:}人才啊
可以上专栏了额,在这里面有点埋没人才吧。我的歌 ycgdc格瓦拉 发表于 2013-6-29 17:21 static/image/common/back.gif
可以上专栏了额,在这里面有点埋没人才吧。我的歌
呵呵 谢谢英雄抬爱
原创配图——回眸
四十三章
光根节那天,我做了一个梦,一个不长不短的梦:
傍晚,我和一群人走在条长长的路上,路旁有很多歪斜的老槐。路,只有一条,纵深到不知名的远方。不清楚自己究竟要往去何处去,就这样走走停停,天色已晚......
我看见深蓝色的天际划过一颗流星,这时,路边突然出现了家小店。
店里面挂着盏昏黄的白织灯,30瓦的亮度,被荒野笼罩,就显得越发荒凉。
人群在店门口停住,男男女女们开始吃东西。
我一点都不饿,胃中的小牛肉和酸梅汤还没消化完。掌柜是三个女人,老中青三代。我问他们有没有人头冰棒,中年的那个回答:“只有汤。”
这时最老的那个喊了一声:“该走了!”
一眨眼的功夫,那一群男男女女竟然都消失不见。我杵在原地,四顾相盼。
我说:“我也要去。”
最年轻的那个回答:“你现在还不能走,魂魄没齐全,明年再来吧。”
我诧异:“妹妹,你这是什么意思呢?”
之后,她们三个人谁也没再看我一眼,谁也没再说话......
我很郁闷,于是在这条路上来来回回的走,遇人就问:“你知道我丢了什么吗?我到底丢了什么?”
梦醒,试着解梦。其实很好理解:我丢了的那4年,必须得找回来,否则人生不完整。但还有一个要命的暗示——我也不能太追根究底,凡是太过追根究底,我就离死不远了......
你会不会遇到这样一种情况:
有些事堵在心头发作不得,自以为说出来没人理解。
又或者你为了让你对面的老兄能明白你的心意,穷尽词汇描述一番之后,
得到的只是对方一抹暧昧的微笑......
眼神中写满了—— 我懂的兄弟,你不是一个人的尴尬局面。
其实你我都知道,这些魂淡根本什么都不懂。
最伤人的不是他们的不理解,而是他们假装明白之下一颗缺乏同情的心。
每当老子用那种暧昧的眼神来搪塞我时,我都很无力,一心只想快点离开。
我很后悔自己为什么和他谈起那个梦......
胸前的那枚古玉,散发柔和的气息。
走在街上,四下无人。没有犬吠,也没有路人甲的哀嚎。
红姑的蒲扇依旧在摇,拂过我脸颊的夏夜的风透出咸湿的味道。
我听到女人的抽泣,那不是秦香兰,秦香兰哭的很艺术。
定睛观瞧,似乎是一个刚搬来又被赶出家门的年轻少妇。
我给她递过纸巾,这货不领情,歇斯底里的嚎叫起来:
“我不需要你的同情,男人都是王八蛋。李宏伟,回魂夜老娘跟你没完!”
喊完,一口老血喷在院门上,挺尸了。
我一激灵,回过神来。
四下再看,什么人都没有了。
月藏在云里,梆子声响三长两短,引路的人到了......
我回身看向远处的江湖一盏灯,不知不觉我竟离它那么远了。
四十四章
记得之前说过,马老倌和一枝花要推陈出新,以人为本,与时俱进。
眼看几个月过去,竟毫无进展。
其实,换做我,我不一定会搞新花样。
想想看——经典为什么会成为经典?
那是应为无眼界的屈从,升华成为一种习惯。
我们习惯了烧豆腐,炸洋芋,小牛肉和烤小瓜,还有孟婆汤的浑厚和彼岸花的醇香,这些都已经成为了夜生活不可替代的一部分。
即便出现另一种美妙的口味,对于我们这些习惯了的人来说,情感上也是难以接受的。这也就是为什么,对面街“稳重的大叔煮品店”味道很好,却自始至终都只是一架贩卖机的原因。
Ahyway,我们不苛求两只老鬼的创新,我们要的只是“习惯的延续”。
只要这些味道还在,生活就得以支撑下去。
这段时间确实没什么可聊的。
听闻雷总最近祸害了北市区夜市一条街。
因此,很多食客跑到吹箫巷里来,两只老鬼的生意又好了很多。
刀客正要吃狗肉米线,我决定和他好好谈谈。
但当我看到他摘下头盔的脸时,又什么都不想讲了。
不咸不淡的问:
“和你同时“脱狱”的那三个人呢?”
他略显惊讶,随即敷衍道:
“回去了。”
“你这一年去了哪里?”
“一个现在的你从没去过的地方......”
他好像想起了什么抬头问:
“你在2007—-2011这段时间去过哪里?”
“忘了”
“不想回忆?”
“是真的记不起来。”我坦白。
他又明知故问:
“那个经常来找你的绿绿的矮矮的屌丝,上个月你们一起偷一枝花的酒,这星期你们一起偷看一枝花洗澡,大前天你向他倾诉但他敷衍你的那个人是谁?”
“......”
是报复,没错,一定是报复!那晚和瞳灵在小塘花园,我可什么都没做。
看样子,是时候把老子的罗盘借来用一用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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